一命换一命 (下) 作者:雅蒙
薛英慈确是非常惊讶,原来自己和双胞胎弟弟英侠之上,还有2名比他们大五六岁的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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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自然的她想解开这个谜团,她的丈夫韦超宇劝她:“如果岳父岳母一直不提,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。”他又建议:“如果你真想知道,就和岳父先谈吧。”
薛英慈真的瞒着母亲尤嘉文,去问父亲薛维森。薛维森也很吃惊秘密泄漏了,苦涩的说:“英慈,你与英侠确是有2个姐姐,但我们已失去他们。”
他悲怆的说:“整件事是一个大悲剧,如果不是你们已经出世,你们的妈妈当时就活不下去。直到今天,她还为这个悲剧痛苦自责。”
薛英慈立即说:“爸,我明白了,我不会问妈妈,我也不会再提,也不会和英侠说。”
薛英慈确是不向父母提这件往事,但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为父母分忧,而她必须先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她秘密雇请私家侦探调查,果然是薛家一个大悲剧,但调查所得不多,只知在薛英慈与英侠出世几个月,他们的一个姐姐死了,另一个日后不知所踪。
薛英慈也很震惊,难怪妈妈不能忘却而痛苦自责。
这样又过了两年。薛英慈送给父母的双亲节礼物——家务助理亚心,几乎也像薛家人一般,尽心尽力照顾两老与未婚的薛英侠。
这一晚,薛英慈回娘家吃晚饭,未看见双生的弟弟。
薛太太笑答:“你放心,他大概做实验,他一定回来吃晚饭,他说他吃亚心煮的饭菜吃上瘾了。”
又笑说:“亚心对英侠无微不至,简直把他宠坏了,简直像是他的奶妈了。”
亚心在旁听见笑说:“男生嘛,总是粗心大意一点,等他日后娶了老婆,我就不必照顾他了,不然他可以一件衣服穿上几天不洗。”
但这一晚,他们等不到薛英侠回来吃晚饭,他们失魂落魄的赶到医院,更听到一个令他们伤心欲绝的恶耗。
薛英侠车祸重伤,医生说:“最严重受创的是心脏,它顶多只能再尽几个小时的功能。”
薛英慈泪流如雨:“真的无法可想吗?”
医生沉吟说:“除非即刻换心脏,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”
薛英慈明白医生说的是实情,换心病人要轮候,而且即使有人死后捐出心脏也未必合用。
尤嘉文哭得像泪人:“我把心脏给英侠行吧?他这么年轻,他一定要活下去。”但她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。
与薛家亲如家人的家务助理亚心也跟着到了医院,她独自走开一会,又回来对薛英慈说:“韦太太,你跟我来,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薛英慈跟着亚心到一角,亚心交给她二封信,对她说:“你先看这一封。”薛英慈打开第一封信,那是一个“文告”——我薛英爱决定把我的心脏捐助给我的亲弟弟薛英侠。”
薛英慈莫名其妙,同一刹那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,只见亚心喉咙处血如泉涌,她的右手持着一把犀利的手术刀。
薛英慈魂飞魄散尖叫,附近的医生护士也闻声跑来,亚心已断气倒在血泊中。
薛英慈觉得整件事像是梦一般,她只记得医生们匆匆商量后,决定依照亚心的遗愿把她的心脏移植给薛英侠。
由于是同胞姐弟,令到整个手术非常成功,没有出现任何排斥,薛英侠肯定能继续健康的活着。
薛家笼罩在“又悲又喜”的气氛中,喜的是薛英侠捡回一条命,悲的是亚心死了。薛英慈此时才知亚心原来是他们失踪已久的大姐薛英爱。她不明白亚心为什么也要隐瞒身分,而不和父母弟妹相认。
她看过亚心的第2封信,是给父母的——我夺走你们一条生命,还回你们一条生命。
薛英慈明白这已不是一个秘密那么简单,她不想也不敢问父母。但这一次反而是母亲尤嘉文坚持要说出一切。
尤嘉文说:“你们原本有2位姐姐,大姐叫英爱,二姐叫英慧,比你们大五六岁。在你们双满月那一天,我们举行了一个宴会,在那一天发生了一宗悲剧,英慧从二楼的阳台掉了下来,当场丧生,而我和你们的爸爸亲眼看到,是英爱把她推下。
“我们不知英爱是恶意还是无知,英爱一直是性情古怪的小孩,但我们怎能控诉自己的孩子杀死另一个孩子呢?直到有一个晚上,我们在惨剧后,第一次外出参加宴会,回来时看到英爱手拿一个枕头,站在你们的床前——最后,我们决定把英爱送到儿童收容所。”
尤嘉文哭泣:“那时我们以为把英爱送出去,从此不必再饱受精神折磨,谁知后来我们一样饱受精神折磨。”
尤嘉文掩脸:“天,我是什么样的母亲,把孩子当孤儿一般送出去。”
薛英慈只能这样安慰母亲:“妈,您不必自责,看来大姐没有怪您,要不然她不会化名亚心回来照顾您们,这不是碰巧,是她有心策划回到你们的身边的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尤嘉文问。薛英慈低声说:“妈,也许大姐是要向你们赎罪,也许她一直明白,是她——令二姐丧生的。”
她含泪说:“妈,我相信大姐终身为她童年的过失而忏悔,她知道您不能忍受失去英侠的打击,加上她也真心爱英侠,才决定以一命救一命,她令二姐失去生命,但令小弟得回生命。”
(二之二、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