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庆生有一个好公公。虽然一些好事者藐嘴别舌的说∶“老林那里是庆生的公公，分明是他外公。”

林庆生小时还常遭这些人不怀好意的问∶“小庆生，老林是你什么人。”

他快话的回答∶“公公”，这些人哄然大笑∶“不，他是你的外公，小傻蛋，外公和公公不同，你知道吗？”

林庆生不甘示弱的顶撞∶“你才是大傻蛋，我吃阿公的饭，跟阿公姓，阿公就是我公公。”

这些话都是老林教会小庆生如何回答的。

实际上在法律一层看，林庆生确实是老林的内孙，在他的报生纸上，父母亲就是他的舅舅与舅母，他的生母林春花的哥哥。

当年，痴呆的林春花被坏人拐骗到城市七八天，还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卖淫。在林春花被带回家的第2个月，老林夫妇就烦恼不已。这个曾经大病一场变成迟钝的妙龄女儿怀孕了。

更糟的是，根本不知林春花肚中孽种的生父是谁，老林心知肚明，未必是拐骗女儿的那个坏人，也许其中一名嫖客才是正主儿。

留或不留这个胎儿，成了老林最棘手的问题。最终老林选择一个自我逃避的方法－－胎儿的命运就由上天做主吧。他到神庙去求神问卜，求得的签语是这是一个“贵子”。解签的庙祝说∶“在传统和历史中，在异常情况出世的人都不同凡响。”

老林意动了，他想到自己儿子是平庸之才，也许这是上天让女儿为自己生一个天降麟儿的好孙子。他确定要保留女儿腹中的“野种”。

自幼聪颖

老林为这孙儿取名林庆生。生父不知是何方神圣，生母又如白痴，林庆生原本会苦如孤儿，但因为他有一个好公公，他在正常又幸福的环境中成长。

林家上下对林庆生有一种矛盾的心理，有时爱护有时排斥，只有老林爱如己出，林庆生从小就由老林抓屎喂吃一手带大，晚上更带着他睡，名为公孙情同父子，两人关系异常亲密。

林庆生自幼聪颖，老林更信签卦所言“此子非池中之物”，更落力栽培。

老林厚爱这个孙子，还曾引起儿子不满∶“为什么要待恶人的坏种那么好？”

老林立即严词教训他∶“为什么不想想，这是你可怜的妹妹的骨肉？”

老林有时会对孙儿叹息∶“庆生啊，你长大后要为阿公争气。”

小庆生也大略明白周围的环境气氛，也就回答∶“我一定为阿公争气，一定孝顺阿公。”

老林的妻子曾问∶“真的查不出那个坏人是谁吗？”

老林说∶“据说那人相当好看强壮，但这样的坏孩子处处皆是，况且未必就是庆生的生父。”

想到这一层，林婶更气，恨恨骂道∶“这杀千刀的。”

林庆生略懂人事就知道自己有一位异于常人的生母，再大一点他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恶意嘲弄自己是小傻蛋，因为叫他的妈妈林春花为“傻婆”。

身世可怜

林庆生问过老林∶“妈妈为什么会这样！”

老林叹息∶“你妈妈小时生病，找不到好医生医她，就变成这样了。”

小小的林庆生就握紧小拳头说∶“长大后我要当医生，我会医好妈妈。”

只不过在林庆生6岁那年，林春花急病去世。说真的，整个林家还因此松了一口气，外人也认为这对林春花是一种解脱。

林庆生最亲的人是阿公，妈妈对他和陌生人无异，他并不难过。不久，阿公有事要到附近一个城市去，也带着林庆生一块去。

林庆生在巴士上与阿公同座，隔邻是一名和阿公差不多年纪的阿叔。

是这名阿叔先开口和阿公攀谈的，应该阿公也很急切的与这名阿叔交谈，小庆生这时又跑到巴士尾端的大窗看风景。事后，他也没有察觉阿公格外沉默。

在林庆生小时，老林就不时为孙儿讲述“芙雄不问出身低”的故事，多少帝皇将相都如此。林庆生渐渐长大，知道自己有一个异于常人身世，本来从一个角度看，他的身世也可怜，只不过人们更喜欢从另一个角度看，鄙视他有段不光采的身世。

这时林庆生明白公公为什么从小就教他“英雄不问出身低”。好胜坚强的他非常努力向学，要为自己平反，更要为阿公争一口气。

林庆生小时候免不了问阿公∶“我爸爸是谁？”

到他懂人事后他再也不问，老林自然明白孙儿的心态，更是怜悯爱惜他。

从小，林庆生就决定习医，以他优越过人的成绩，大家都认为他报读医科系必录取无疑，但这一年发生了好些特优生不获医学系录取的事。林庆生就是其中之一。

林庆生忿忿不平又沮丧，这时一些华团政党为这些学生争取到赴海外大学医科系就读。

老林还觉得这也是失之东隅，收诸桑榆的好事，很多人还告诉他，要到这些著名外国大学念医科可不容易被录取。

老林鼓励孙儿成行，林庆生苦笑∶“阿公，奖学金还没着落，先要花一大笔钱才能成行。”

老林明白爱孙忧虑什么，他沉思一阵说∶“放心去，阿公会为你找钱。”
（三之二，明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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