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叶曾向女友唐雪丹说：“别看朱粉黛已65岁，言谈举止矫揉造作，但她精明得很，财务处理得很好，她还有一个管家，我这个特别私人助理除了帮她写几封简单的信、记约会的餐馆、陪她出门，几乎没什么事做。”

唐雪丹讽刺：“听起来像个跟班。”

小叶不理笑笑：“重要的就是陪她说话。”

唐雪丹嘲弄：“听她白头宫女话当年？老女人话最多。”

小叶摇头：“错了，我说，她听。”

唐雪丹好奇道：“你说什么给她听。”

小叶沉吟：“有关我的一切，童年、求学，还有家人，她都感兴趣。”

他又说：“当然，她也说一些她的事给我听。她说她一生最爱2个男人，这2个男人也最爱她。一个是初恋情人，一个是后来给她许多钱的黑道大亨，2个都死了。”

不久前，小叶向唐雪丹说：“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朱粉黛对我好，今天她给我看一张发黄的旧照片，是48年前的照片，照片中是一名19岁的年轻男子，类似那年代的阿飞，是朱粉黛一直难忘的初恋情人。她说我长得像他。”

唐雪丹好奇问：“真的像吗？”

小叶回答：“五六成像吧，不过他比我英俊，有一种邪气的吸引力。”

唐雪丹说：“他死了是不是？”

小叶惊讶：“你怎么猜到，朱粉黛说那年她17岁，他19岁，他发生车祸死了。”

唐雪丹轻叹：“因为他早逝，所以她才一辈子怀念他，要成了夫妻，就没那么多怀念了。”

她望着男友：“你要小心她钟情于你。”

小叶大笑：“不可能，朱粉黛对我只是慈爱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
小叶这一晚接到朱粉黛的电话，说她杀了盗匪，午夜飞车赶去她住的大洋房，路上已帮她先报警。

朱粉黛此时才惊惶不安，小叶安慰她：“不要怕，也不必担心，你是自卫杀人，法官会同情你。”

找人杀自己

可不是，这宗新闻很哄动，但人人都同情朱粉黛。年轻力壮的盗匪抢劫年老无依的老太太，人人都说他该死。

朱粉黛出了一阵子风头，精神心情好得很，只是不高兴有些新闻称她为“老妇”，她说：“我顶多是中年。”

一个月过去，人们忘记了这起新闻，小叶也以为没事了。谁知警方又登门造访。警探说：“死者是外劳，他对他的弟弟说，有人找他去杀一个人，就是你。”

朱粉黛用手掩着嘴：“老天，谁找他杀我？我与人无怨无仇。”

警探望着她：“，据死者向弟弟形容，那个人是你。”

朱粉黛一惊再大笑：“荒唐、荒唐，我干什么找人来杀我自己。”

警探仍笑说：“ 死者说，那个女人要求他杀人时，要把对方杀得美美。”

朱粉黛却竟然打个呵欠：“对不起，我累了，昨晚没睡好，你们找到凶手才通知我吧。”

小叶留下与警探详谈，要知事情很简单，如果查出盗匪是朱粉黛约去的，她杀人就不是自卫，而是蓄意谋杀。小叶问：“但朱女士约那外劳来干什么？他又长得不好看，她好端端约他来杀他吗？她不会那么愚蠢，你们别低估她。”

过一会，朱粉黛召小叶上楼，对他说：“警方很厉害，竟然查出真相。”

小叶大吃一惊：“你找那外劳来干什么？”

朱粉黛忧郁的一笑：“找他来杀我，我想死得美美，不要那么难看。”

小叶焦急：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
朱粉黛却耸耸肩：“你放心，警方奈何不了我的。”

吞枪自杀

当晚朱粉黛用同一支枪吞枪自杀，头后一个洞，前面容貌身体无损，她算是死得很美。正如她说的，警方奈何不了她，他们不能控告一个死人。

小叶这时也知道，为什么朱粉黛想买凶杀死自己，因为她已得了末期癌症，她不想痛苦的死去，更不想形销骨立难看的死去。

小叶为朱粉黛难过，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心，他又要找新工作了。但没料到朱粉黛死亡的消息才传出，她生前立遗嘱的林律师就立即找小叶，通知他：“朱粉黛把她所有的资产、现款、珠宝都留给你，数目不会少过八千万。”

小叶瞠目结舌，呐呐问：“为什么？能有效吗？”

林律师点头：“理由很简单，叶先生，朱粉黛说你是她的孙儿，你是她的儿子的儿子，所以是合法继承人。”

朱粉黛留下一封信给小叶——“…在我知道不久于人世，还能找到你，我的孙儿，我觉得死无遗憾了。

“…我17岁时与你19岁的祖父热恋而有了你爸爸。但你的祖父意外丧生，我生下你的父亲交给杜家，你原姓杜。但杜家却把你父亲卖了给人，现在才知道是姓叶的人家。…几个月前我一见到你，恍如见到你的祖父，所以我出高薪找你过来，只希望在我临死前能和我世上的唯一的亲人，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。

“在你一过来时，我要你去做健康检查时，已交代医生多抽你一点血液，再和我的送到澳洲去做基因检验，我已证实你是我的孙儿。只可惜你爸爸也去世了我见不到他，但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，还有那两个我一生最爱的男人，其中之一，当然是你的祖父，我最爱的应该是他，因为初恋最难忘。…我的孙儿，记得在葬礼中把我扮得美美的，让人人都说朱粉黛去世了都还那么美……”

小叶已证实他的感觉，朱粉黛生前给他的爱，的确是祖母对孙儿的慈爱。
（二之二、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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