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有家室的男人，总会被人问“你结婚多久了啊？现在有几个孩子？”

他总是顺口回答：“哦，有两个孩子，一男一女。”但最近年来，他这么回答时，心里总有一些不安……

都怪那一部电影，唤醒了他的记忆，要不然，他就真的忘记这件事了，毕竟那年他才18岁……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……

那晚，他较迟下班回家，孩子已睡了，妻子则在客厅看电视等他。妻子喜欢看电影，他则和妻子品味不同，不喜欢看妻子那类的爱情电影。

为了要表示自己是个关怀妻子的好丈夫，他顺口问：“爱情电影？剧情关于什么的？”

妻子回答：“讲一个三十八岁的女人，谈了恋爱几次都失败，现在想生孩子，怕以后太迟生不好，但她这时连男朋友都没有，于是她就去找医生帮忙人工授孕。开始她还不知道原来她认识那个男人。”

他知道妻子回避了一个小情节─就是医生找一个男人捐精给这个女主角。

他懊悔自己为什么那一晚要多口问妻子电影的情节，这无意之举唤醒了他一个沉睡已久的记忆，特别是他现在是个成熟稳重、已婚已有儿女的男人。这类男人重视家庭，更疼惜妻儿。

他记得自己在听到妻子讲述电影剧情时，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，一个想法不知从那儿飘来，而且从此紧紧浮现在脑海中：我应该还有一个孩子，他长得如何？过得如何？他相当大了，再过多几年，他就真的是成年人了。

是的，就在这个夜晚，他忆起自己18岁那年，曾经把“自己的精子”卖了出去，卖了一个他当时很满意的价钱。

那年他18岁，买了不到半年的崭新摩哆已经拖欠4个月的分期贷款，已经幸运的避过两次拖车……他开始焦头烂额，急着找钱……

卖出精子

那时有人向他提出购买精子的建议。那时18岁不知天高地厚的他，几乎偷笑以为自己捡到便宜货。这种东西打从他发育成熟以来，也不知在冲凉房和发梦时浪费了多少，对血气方刚的他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，随时随地就可以“供应”，却没想到可以卖钱。

他立刻答应了，得到的酬劳足够供半年车期。说实在的，自他卖出去那天开始，他就把这件事丢在后脑勺了，直到那一晚，他向妻子询问爱情电影的情节。

那一晚他去看熟睡的孩子，他在脑中不自觉的对孩子说：“你们也许还有一个哥哥，或者姐姐。”

从这一晚起，他再也忘不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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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嘉杰在16岁那年就自我肯定一件事：自己的母亲再能干，再像男人，都总有输给真正男人的地方。

余嘉杰从小就明白自己的母亲余树平打扮像男人。母亲打扮和男人无异、理平头、穿男装衫裤和男性鞋子、谈吐行为像男人、思想更是与男人无异：当自己是男人。

懂事后，余嘉杰明白，社会人士有一些特有的名词专门用来形容像母亲这样的女人，如女同志、“蕾丝边”或者“基婆”。

余嘉杰后来也明白，像母亲这种把本身当成男人的女人，是不会与男人结婚或发生亲密关系的，那么自己从哪里来呢？

余嘉杰从来没有怀疑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，因为自己的轮廓五官似母亲。本来很多面貌近母亲的男人都有一股清秀漂亮，但余嘉杰不清秀，虽然他也好看，是十足男性的英俊，因为母亲“女生男相”，样貌并不好看。

余嘉杰也长得像舅舅─母亲的弟弟余树森。余嘉杰心智早熟，小六时他曾问过余树森：“舅舅，我是不是你的儿子呀？你和舅母生下我，把我给了妈妈养，是吗？”

舅舅哈哈大笑，还亲热的一把搂住他的肩说：“不是不是，如果你是我的儿子，第一、我才不舍得送人，姐姐都不行，你舅母更不肯。”

余嘉杰也觉得舅舅言之有理，他想到自己没有父亲，有点难过，小声的说：“我以为我可能是你生的，我长得像你。”

舅舅笑说：“因为你是我姐姐的孩子嘛，古老就有句话说郎甥多像舅，况且我和你妈本来就相似，姐弟嘛！”

余树森猜到外甥无父亲的遗憾，就搂紧他说：“舅舅虽然不是你的生父，可是还是像父亲一样疼你。”

没有父亲

余嘉杰小时不明白母亲没有嫁人没有丈夫，怎么可能会生孩子？长大后他明白了，自己是母亲进行人工授孕生下的儿子，父亲只是一个无名的捐精者。

不过余嘉杰也没什么遗憾，母亲虽然当本身是男人，却仍然有女性的细心温柔，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。因为母亲性格像男儿，她也能像其他爸爸一样，陪小时的他玩粗野的游戏。

但是，余嘉杰越长越大，才觉得母亲再能干如男人，也仍然和真正的男人有别，母亲对机械没兴趣……车子如果有什么毛病，她就感到棘手，母亲这时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找修车厂的人。
（三之一、明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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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