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唐可明不问，冯毅强自己却说了：“小时候，父亲常带我到警局，看有无生母的下落。那时我就想长大后我加入警队自己找吧！”

他顿了顿说：“我想找她，因为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。”

他说：“我要责问她，不爱父亲为什么要嫁他？如果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处理？还有为什么连我都不要？我才两岁多！刚懂一点事，她连儿子都不要，那个姓张的男人这么重要吗？”

唐可明问：“你们肯定她是和那个姓张的私奔？”

冯毅强点头：“是的，她留有一封短信给父亲，说她爱的是另一个人，她不想欺骗父亲了，她要跟他走，请父亲原谅。”

他又说：“那个姓张的也告诉他的友人，他那一天晚上会离开。两个人一齐失踪，明显是一齐走了。”

他又说：“据爸爸说，那一天他是到外坡去谈生意，有人要租泥机。因为他想念我，天未亮前就赶回来，已人去楼空。他赶忙抱着我去找外公，外公也十分震惊。”

唐可明问：“如果此时找到令堂，你会请她出席我们的婚礼吗？”

冯毅强板起脸孔：“我不知道，一切看爸爸的意思。”

另一边厢，老冯口中哼着小曲，他满心欢喜，因为已经找人择定了儿子迎亲的好日子，就在半年后。

他轻松叹一口气，儿子成家立室，他就了无牵挂了。他想：“人们总是强调母亲如何爱孩子，怎么就忽略了父亲。像我自己就是，如果你拿走我别的东西都不要紧，如果你要抢走我的强儿，我不会与你们善罢干休。”

首饰盒有暗格

老冯平静的躺在床上回想往事。他嘴角有一丝感慨万千的微笑：“奇怪，25年前没人识穿我在说谎。我告诉人们，我回去时玉芳已和那个姓张的走了，没想到那一天我提早在半夜时分回来。这是天同情我呀，要我及时回来，要不然他们就会带走我的强儿了。你和野男人要走，我不拦你，但你们太过份了，要连强儿也带走，幸好我及时回来。”

冯毅强与唐可明的婚期转眼就到了，一天，冯毅强拿了一个首饰盒给唐可明，对她说：“这是我生母留下的首饰，爸爸说都交给你吧！以后你再分给我们的女儿与媳妇。”

唐可明打开后吃一惊，里面还有相当多的金饰，她有点奇怪准丈夫的生母出走前怎么会留下？或许是她愧对丈夫吧！

这是一个精美的首饰盒，唐可明发现内有暗格，她打开一看里头只有一张年轻男女的照片，她大吃一惊。她猜这是冯毅强生母与那个姓张的合照。她决定不告诉任何人，她要为准夫婿着想。

很多年过去了，80岁出头的老冯病重将油尽灯枯，冯毅强也50岁了，他知道父亲就只剩几天生命，不息不憩的在病榻旁服侍老父。

这天老冯回光返照精神特好，他对儿子说：“有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，你更让我儿孙满堂，令我无憾而去。”

冯毅强忍泪水说：“爸，我也一样，有你这个爸爸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。”

地底挖到骷髅

老冯神智有点不清，他说：“你的妈妈和那个男人要带走你，我怎么也不肯。他们要我的命可以，但我绝不让他们带走你。”

冯毅强不以为意，安慰老父说：“爸，我一定跟你，我才不要他们。”

老冯含笑瞑目，冯毅强像个孩子般痛哭失声。

一年后，儿子要成亲，冯毅强决定把父亲留下的老屋拆掉重建。这天承包商打电话来：“冯老板，你最好亲自来看看，我们从地底挖到奇怪的东西。”

那“奇怪的东西”是两副完好的人首骷髅。冯毅强大为震惊，他立即电召警队来调查，CSI主任对他说：“放心，警官，以我们的经验一看就知道两副骷髅已死了将近50年，你那时顶多一两岁，不可能是你杀人。”

但冯毅强与妻子已猜到谁是凶手。他轻声问：“爸为什么这么做？”

唐可明柔声说：“正如他临走说，他们要带走你，他不肯，一怒之下杀了他们。”

冯毅强沉默良久：“不管如何，他还是最爱我的爸爸，我一样爱他。”

冯毅强要CSI组调查骷髅与他的基因，希望确认是亡母的骷髅。第2天上午，唐可明就到警局的CSI组找主任。

CSI主任一见她就说：“冯夫人，调查是出来了，但我正不知要如何向冯警官说。”

唐可明说：“我明白，我就是来拜托你，那件你不懂怎么说的事就别说，我担心我家阿冯受不了这个刺激。”

主任了解的点头：“那我就说女骷髅与冯警官是母子关系。”唐可明慎重的微笑点头：“就这个已足够。”

当年在那首饰盒秘藏的男女合照，唐可明一看就猜到那姓张的男人才是冯毅强的生父，但她马上明白自己一辈子都不能揭穿这个秘密。

唐可明相信家翁老冯不知道，否则不会酿下这个悲剧。唐可明相信有些事是应该永远成为秘密。
（二之二，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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